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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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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捏眉心,明王,太过棘手了!今日在宫门口遇到他,虽然静依一直是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可是明王的视线,却是始终未离静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元熙现在想起明王落在静依身上的那股极为灼热的视线时,还是有些不舒服!他的女人,只能自己惦记着,旁人,羡慕可以,甚至是嫉妒他也允许,可是他不会容许有人用那种近乎于想要将静依给吞掉的眼线来打量她!明王,你很走运,居然是超出了本王的底线!这一次,本王就试试你明王府的水,究竟有多深?

    “王爷,王妃说等您过去用膳呢。”司语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元熙的神思即刻便收了回来,“知道了。本王这就过去。”

    到了文华院,元熙刚一进屋,这脸就黑了一大半儿!蹭蹭蹭,几步就到了静依的跟前儿,“你怎么回事?头发为什么不擦干?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会着凉的?”

    听着元熙的责备声,静依有些哭笑不得,“元熙,现在是七月天,好不好?怎么可能会着凉?”

    “就算不会着凉,对你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你是医者,这一点还需要我再来提醒你吗?”

    静依听了,顿时便是神情一滞,他说的没错。这样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可是不这样,还能哪样?每次洗完头,都会被他碎碎念,也不明白怎么他就不嫌烦呢?

    元熙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在嫌我啰嗦了吧?你呀!都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就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呢?这让我怎么放心?来,过来这边坐。”元熙说着,便扶着她到一张绣凳上坐了,然后,拿出了一块儿稍大一些棉布,轻轻地给她擦着头发。边擦边继续唠叨道:“你的头发也不擦干,居然还敢喝加了冰的酸梅汁!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好了,你就别再说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改还不成吗?”

    “你呀!我信你才怪!忘记告诉你了。你有孕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平南候府了。我告诉她们,你这两天有些累,让她们过两日再过府来看你。”

    “为什么要过两日?”静依有些不满道。

    “乖,这两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好好陪陪你。你前几日睡觉都睡的极不安稳,先好好养养胎。若是她们来了,你又不肯好好歇着了。只是一门心思地和她们聊天儿玩闹了!”

    静依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反驳,她这几日的确总是觉得闷,觉得有些烦燥,一开始还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因为怀有身孕的原因吧。“为什么别人怀孕都会害喜,吐个不停,我却没有呢?”

    元熙轻笑了两声,“你这个丫头!哪有人盼着整日里吐个不停的?你以为那样舒服?”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这女人怀孕,谁与谁的症状都不相同。有的人爱吃酸的,有的爱吃辣的。有的怕热,有的怕冷,有的喜欢热闹,有的喜欢安静。总之是各式各样的!我却是有时喜欢安静,有时又觉得太闷!也不知是不是我这个人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如此反复呢?有时候明明觉得很闷,很无聊,可是一听到人多,太热闹了,又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憋地我喘不过气来!就像是今日在崇文殿一样!”

    “孕妇不都是如此吗?母妃不是也说了。孕妇的情绪极易受到波动,所以才让我不要气着你。要事事顺着你。”

    “这话倒是有道理!不过,你平日里也是事事顺着我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说着,静依便是调皮地一笑。

    静依因为是刚刚沐浴完,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宽松地大袍子,就像是现代的浴袍一般,中间就用一条带子系了,V型的领子里,隐隐能看到锁骨下方的美景。而元熙因为为她擦头发,又是站在了她的身后的,自然是将这片美景,收入了眼底。眼色先是一暗,紧接着似乎是蹙了一下眉,轻吁了一口气,依依怀孕了,自己要受罪了!

    明王府内,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十步一楼,五步一台,长亭水榭,假山林立,当真是美仑美奂!特别是进了后院,到处是姹紫嫣红,花开艳丽,仿若是置身于仙境一般。而此时,正坐在一处六角亭内的白敏儿,手心里却是紧紧地纂着蝶恋花的云锦帕子,整个人的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放眼看去,整个园子里,除了亭内的两个人,其它地方,再看不到一个人影!鸟语花香的后院儿里,此时却是出奇地静!静地近乎诡异!

    “王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安排好。”

    明王背对她,冷哼一声,“你知道错了就好!敏儿,这次的事情,幸亏是本王留有后手,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王薇和苏静薇的头上,否则,你该知道,你现在怕是那二人一样,不是一条白绫,就是一杯毒酒了!”

    “是!妾身知道。今日之事,是妾身没有安排好。妾身一切听从王爷的吩咐。只要是王爷吩咐的,妾身莫敢不从!”

    “你能明白便好。只是现在你犯了大错,还是在院中禁足为妙。”

    “是,王爷。”

    明王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白敏儿,此时的白敏儿,已是换下了先前在宫里穿的那身宫装,换上了一套蝶恋花的百褶裙,外面披了一条浅绿色的轻纱,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是娇媚无比!再看她的头上的发型未变,只是稍加梳理了一番,可是头上的头饰,却是比先前在宫中时,少了许多!如今头上只戴了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对面斜插了一支翠绿的翡翠簪,整个人看上去,又添了几分清爽之气!只是她的脸色太差,一看便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明王上前两步,轻轻将她揽入了怀里,“敏儿,你是本王的表妹,也是本王最为信任的女人,不要担心。任何时候,本王都不会再抛下你了。本王无论何时,都是会想法子保你周全。这明王府,无论谁是正妃,都捍动不了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了。再说了,本王要娶别的女人,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你该明白,本王无论再娶谁,看中的,也都是她的家世而已!”

    “是,王爷,妾身明白。”白敏儿有些娇柔的声音自明王的身前传来,带了几分的娇媚,又带了几分的自怜,总之,听上去,给人以柔弱似水的感觉!

    这样的美人儿在怀,这样娇媚的声音入耳,明王却是半垂了眼睑,那眼中闪过了一抹厌恶,还有鄙夷!这样的眼神被掩饰的很好,而且在他的眼中也没有持续多久,便换上了一幅温柔儒雅的样子。

    “好了,别想太多了。今日的宫宴,你也没有吃好吧?后来又在大殿里跪了那么久。这样吧,你先回院子,吩咐下人在你的院中摆膳,本王处理些事,便过去陪你用膳,也给你压压惊。”

    白敏儿面上一喜,脸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是,妾身这就回去准备。王爷,您先处理正事要紧。”

    “乖,去吧。本王稍后就来。”

    白敏儿屈了屈膝,便退出了亭子。明王冲着她的背影眯了一会儿,便一提气,足尖一点,直接用了轻功,出了后院儿,进了书房。

    “回主子,今天有人闯入了咱们的农庄。”一道黑影在房中闪过,然后单膝跪地,开始禀报道。

    “知道了。可有人员伤亡?”

    “回主子,伤了三人,伤势倒是并不重。”

    “哼!来人是几个?”

    那黑影听了,顿时便低了头,有些惭愧道:“一开始闯入的只有一人。那人武功极高,我们出动了五人都没能将其拿下,不过倒是让他也受了伤。后来又来了两人,将他救走。”

    明王突然冷笑了几声,那黑影的身子似乎是一颤,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似乎是在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是显然他的动作失败了!

    只听‘砰’地一声,那道黑影便被打了出去,背部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再重重地跌到了地面上!力道之大,似乎是就连这书房里的文房四宝都跟着颤了颤。

    那黑影在摔到地上后,咬牙似乎是忍了忍,很快嘴角便渗出了一丝血迹,原来他竟是硬生生地将到了喉咙处的血,再次咽了回去,以免弄脏了明王的书房!

    “没用的东西!”明王的怒气似乎仍是未消,又是一挥手,便将案上的一个精致的镇纸给摔了出去!那黑影吓得起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那镇纸再次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肩上,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本王养你们有何用?你们五个高手,居然留不住一个人?还好意思说是被两人救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本王养的都是废人吗?”

    “王爷息怒,属下定当将功折罪。”

    “哼!将功折罪,你拿什么来折罪?你可知道是何人闯入的?你可知道他背后之人又是谁?你可知道他如今在何处落脚?他的同伴又都是些什么人?滚!别留在这里,碍本王的眼!”

    “是!”

    明王的眼神此时看上去冰寒刺骨,仿若是冬季的冰茬儿一般,不用摸,只是让人看看,便觉得是透骨的凉!不过片刻,他的眸子里又似乎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似乎是想着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寸草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明王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脸上的神情也惭惭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温润,他的唇角一色,一抹极为令人害怕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平王,你倒是好手段,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你的身边竟然还有如此高手。看来,本王期待已久的对战,终于要开始了吗?李赫,本王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谁才配拥有苏静依!不就是怀了你的孩子吗?只要本王一日不死,本王就绝不放弃!”

    说着,重重地一掌拍向了一旁的一个花几!那花几应声而碎,毫不拖泥带水!

    入夜,贤妃的翡翠宫内,灯火通明,显然,是主子还未歇下。

    “娘娘,主子来信了。”一名嬷嬷神情激动地对着榻上的贤妃道。

    贤妃先是一惊,随即又恢复平静,“知道了。”自她手中接过了那纸信笺,细细看过之后,一双黛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同时,唇畔还扬起了一抹极为诱惑的笑容。“原来如此么?嬷嬷,看来,咱们的出头之日到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主子终于打算启用咱们了吗?”

    “哼!我进了这翡翠宫已经是近二十年了。除了为皇上生下一个李静公主外,再无其它子嗣。宫里的人都知道我依附于皇后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是谁又知道本宫隐忍了那么多年,一切只是为了配合主子?如今主子的计划已是成功了一半儿,咱们自然也就可以不必再隐忍了。”

    那嬷嬷听了,竟是一脸的激动,“娘娘,主子终于想起咱们来了。奴婢还以为主子将咱们扔在这里近二十年,早已将咱们给忘了?自从当年丽妃那件事情之后,咱们便再未收到过主子的任何消息。如今,总算是盼来了主子要启用咱们的好消息了。”

    贤妃的脸色也是微微还有些激动,那脸上的神采,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即便是皇上宠幸她时,也没见她的脸上竟是如此地容光焕发!若是此时有外人见了,定是以为她的情郎来了!

    “嬷嬷,你去准备一下,三日内,将咱们翡翠宫的眼线都给清干净了。无论你想什么样的理由,本宫都无所谓了。主子的事要紧!”

    “是!奴婢明白。”

    “还有,李静那儿,你想个法子,让她最近安分些,别和皇后那边儿走的太近。虽然本宫不想给皇上生孩子,可是她已经生下来了,到底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总是要护她周全。”

    “是,奴婢明白。”

    贤妃说完,便到了窗前,重重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脸上的笑意自唇角处,一寸一寸地逐渐蔓延!自己终于可以再光明正大的见到他了吗?二十多年了!自己足足等了他二十多年了!贤妃抬头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那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地散落在了窗前的桂树上、花坛里、月台上!

    那静凉如水的月光,似乎是唤起了贤妃内心深处某一个最为值得怀念的日子,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大半生,都是为了那个如神一般的男子而蹉跎在了这如囚牢一般的皇宫里。即便是如此,二十多年的等待,二十多年的期盼,她却从未后悔过。贤妃原本柔弱的脸上,此刻却是绽放着一抹极为坚定的光茫!主子的来信,已是说的极其明白,他要动手了。终于要动手了!自己终于在这个华丽的囚牢里得到解脱了!再不用为了隐藏自己,而对皇后毕恭毕敬,再不用为了讨好皇上,委曲求全!自己等这一刻,等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是将主子盼来了!

    贤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茫,摒退了左右,自己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动作极为轻便地飞出了翡翠宫。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身体柔弱,多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喘喘气的贤妃,居然还是个高手?见她动作轻松敏捷地避过了皇宫内的各重守卫,向宫外飞去!而她身手,竟是一前一后,还跟有两名黑影,只是最后这一抹黑影似乎是落的很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形明明看上去是极快的,可是始终与前一名黑影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

    天色将近蒙蒙亮的时候,皇上在御书房里被杜海给叫了起来,“皇上,您昨晚又在御书房歇了!这昨晚上总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您可是要保重自己的龙体呀!”

    “好了!朕现在不是好的很?”皇上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给朕更衣吧。也该上朝了!”

    “是!”杜海自一旁的衣架上,轻轻地取下了龙袍,然后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服侍着皇上穿上了,接下一群宫女鱼贯而入,皇上盘好发,漱了口,净了脸,再由宫女帮着将龙袍的细微处都给打理好了,才一一退下。

    “启禀皇上,翡翠宫昨晚有动静。”一名黑影跪在了一丈外,低头禀报道。

    此时,御书房内,只余皇上和杜海二人,杜海对此,眼睛眨也不眨,目不斜视,手上为皇上整理书案的动作,丝毫未停,可见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哦?是她本人,还是又派了别人?”

    “回皇上,这次出宫的,是贤妃本人。”

    “嗯。很好!可查到她去了什么地方?”

    “回皇上,贤妃出了宫,便直奔镇西将军府了。”

    “杨硕的府上?”

    “回皇上,正是!她自镇西将军府出来后,又去了明王府。”

    皇上的眉心微蹙,不解道:“她去杨硕的府上做什么?难不成,她是杨硕的人?不对!以她的实力,应该不会屈从于一个小小的武将呀!难不成是明王?”

    那黑影不曾抬头,又道:“启禀皇上,属下发现,除了属下外,还有一名黑衣人,也在跟踪贤妃!而且身手不弱,应该是与属下不相上下。”

    “哦?”皇上似是来了兴趣,面上有些笑意道:“这么说来,除了朕,还有人察觉出了贤妃的不对劲了?有意思!朕倒是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能怀疑到她头上的人,还真是不多!看来,朕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聪明!”

    杜海此时已将那龙案收拾妥当,躬身问道:“皇上,早朝过后,可是要宣几位国公留下?”

    “嗯,只宣英国公和定国公二人留下就是了。新晋的护国公,倒是个有意思的!再看看吧。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皇上英明。”

    皇上看了一眼那黑影,又道:“她去杨府后,都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回皇上,她进了杨府后,先是去了大公子杨奇的屋子,后又去了杨夫人的院子。只是不知道。”话未说完,便见另一道黑影掠了进来,急急道:“启禀皇上,镇西将军府的杨奇今早突然抱毙。现在镇西将军府已乱做一团,杨将军已是在进宫的路上,求皇上下旨严惩下毒之人!”

    “下毒?”皇上一惊,“杨奇死于中毒?”

    “回皇上,将军府的府医查看过了。说是被人下了毒。与此同时,明王府的一位嬷嬷也中毒死了。”

    “什么?”皇上这下子可谓是震惊之极了!“明王府也死了位嬷嬷?”

    “回皇上,不止是一位嬷嬷,还有一位婢女。只不过,那位嬷嬷是死于中毒,而那位婢女却是在明王府的荷塘里发现了其尸体,看样子,似乎是死了有三四日之久了。那位婢女是被装入了麻袋中,又被以石块相坠,若非是因为府中的白侧妃想要翻新荷塘,说是过几日为明王迎娶新王妃做准备,只怕现在也是发现不了的。”

    “这么早?”

    “回皇上,白侧妃吩咐说是早日弄完了,还要再重新修葺水榭上的栏杆,担心若是日子久了,会耽搁到王爷大婚。所以天还未亮时,府中的下人便开始收拾了。不成想,竟是发现了塘内的尸体。”

    皇上的眼底里满是疑惑,这可是奇了!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婢女之死,他做为一代国君,自然是没有必要多虑的,可是这死的时候却是太巧了!先是一名婢女被杀,再是昨日之事,接着这明王府的一位嬷嬷又是中毒身亡,不得不说,这里头,似乎是牵扯着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隐秘?

    “那嬷嬷的死状与杨奇如何?”

    “回皇上,死状相同。两府的府医都认定是为同一种毒药。”

    皇上点了点头,转头问向先前的那一名黑影,“你说她去了明王府后,与何人见过?”

    “回皇上,她去了明王府后,便只见了那位嬷嬷,二人似乎是在屋内争吵了两句,不过,明王府内有不少的隐卫,属下并未敢靠的太近,故而并未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一拂袖,“将翡翠宫,给朕盯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杜海,上朝吧。”

    “是。”

    就在皇上收到这则消息的同时,元熙和静依二人也同时收到了。毕竟是镇西将军府出了事,在京城来说,也算得上是件大事了!

    午间,静依正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慢慢看着。许久,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鸟叫,静依的眉头一皱,命司语将窗子打开,便见一只小麻雀自窗内飞了进来。

    小麻省在屋里飞了一圈儿,才到静依的肩膀上落了,然后便开始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静依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小麻雀的叫声,过了许久,那小麻雀才止了声,似乎也是渴了,竟是跳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自杯中饮着酸梅汁。

    静依缓缓起身坐直了,想起刚才小麻雀说的话,看来,这京城的确是要变天了。

    “司画!”

    “是,殿下。”

    “我要去趟城外的庄子,你将猫儿也一并给我带上。”

    “这,殿下,您现在就要出城吗?要不要等王爷回来了再去?您现在的身子毕竟是有些不便的。”

    “无妨,我又不是去打架,只是去别院看看罢了。快去准备。”

    司画见拗不过王妃,只好应了,出了院子,便吩咐了侍卫到宫门口传话给初一,请王爷下朝后,直接到城外的别院。

    静依带着猫儿一起上了马车,在司画和司语等人的陪同下,较为低调地出了城。

    马车上,静依一边用手摸着猫儿的虎头,一边道:“猫儿,你是最乖的。待会儿到了别院,你可一定要听话,不要给我惹麻烦哦!”

    大白虎似乎是白了静依一眼,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你才会惹麻烦!’。看到猫儿的眼神,静依一乐,又道:“以后的日子里,你就不能经常跟在我身边了。我有了身孕,总接触你们是不好的。会让宝宝不健康。”

    大白虎似是听懂了,‘嗷呜’地叫了一声,那声音里分明就是含了不愿和不舍的意思!

    “别急!最多有十个月。等我生下了宝宝,我自然就会多陪陪你了。要不这样吧!虽然我们不能再近距离的接触,可是还是可以一起玩儿的。只不过,你要乖乖的,再不能舔我的手,也不能叼我的裙子。你能做到吗?”

    大白虎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举动可把司画等人给吓了一跳,“殿下!它居然能听得懂您说话?”

    司语也是一脸惊奇道:“是呀!这也太奇怪了!它一介畜牲,居然也能听懂人言?太不可思议了!”

    静依瞪了她一眼,“不许胡说!要是惹恼了它,我可不救你!”

    司语一愣,再一看那白虎果然是冲她疵了牙,吓得缩了缩脖子,“知道了。奴婢以后不敢了。”

    静依笑了笑,“猫儿,别气!她没有坏心眼儿的。”

    静依的马车刚到别庄门口,人还没下马车,便听到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竟是元熙来了!

    元熙快速地翻身下马,看到白虎先跃了下来,一皱眉,小声嘀咕道:“你来干什么?”声音不大,却是没有躲过大白虎的耳朵,白虎冲他仰了仰头,然后,似乎是还有些得意的摇了摇尾巴。这个动作可是把元熙给气坏了!这是挑衅!这是赤裸裸地挑衅!简直就不把他一个男人放在眼里!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与这只猛虎置气。元熙上前一步,将静依扶了下来。“你这么急着来别庄做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就不能等我一起来?今日的天气炎热,万一再中了暑可怎么是好?”

    “哪里就会中暑了?我在马车里坐着,又不是在日头底下晒着,你就是爱瞎操心!”

    “好了,快进去吧。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不必了。让我自己走走吧。总是坐着,躺着的,也是不舒服。倒不如走动走动,心情也好,而且还能消耗些体力,不然,吃东西也不觉得香。”

    元熙不再说话,牵了她的手,二人一路进了中门,穿过前厅左侧的穿堂,到了后院儿的听竹榭。

    “可是有什么急事?”

    “嗯,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元熙,先前发现李安尸体的那处农庄离咱们这儿近不近?”

    “离咱们这儿倒是不近,离明王的庄子倒是不远。我先前派人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那处庄子里戒备森严,无伤刚进庄子就被发现了,而且还受了伤。”

    “这么说来,李安之死,极有可能是明王的人干的?”

    元熙点点头,“那处庄子,我派人盯了很久了。不瞒你说,那里看似一处极为普通的农庄,可是从外表来看,最多也就是有七八十人,可是每隔十日,便会有大量的粮食和其它的一些必需品被运进去。你不觉得太可疑了吗?”

    静依听了,拧了下眉,“你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才让无伤进去打探的?”

    “不错!不过,似乎是无疾而终!无伤一进去,里面便出动了五名高手。毫无所获。”

    “不!元熙,这至少说明了你先前的猜测没错。看来,咱们都小看了明王的实力了。”

    “我只是不明白,明王的实力如此强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晋王一直容忍?是为了不想暴露自己?还是为了示弱?或者就单单只是为了试探皇上?”

    “试探皇上?”静依似有所悟,“这个可能性,倒是极有可能!怕是明王早就猜到了皇上的心思,是想着借他二人相斗,来扶起贤王来!所以,明王才留了一手,处处示弱,或者说是在刻意地隐藏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让皇上以为他与晋王二人的实力相当,正好是二虎相争,两败俱伤,届时他再想法子拉贤王上位。而明王则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再将自己的隐秘势力给一下子调动起来!打皇上和贤王一个措手不及!”

    元熙摇了摇头,“不对!不可能是如此简单!若是果真如此,那他们冒的风险就太大了!你想想,上次因为那幅画的事,皇上可是撤掉了他们一脉的人,将那御林军原统领给贬去守皇陵了!这御林军统领之职可是比一个将军都要重要!御林军所统率之人,虽然不过才五万,可是重在他是守在了皇上的身边,可是最有利用逼宫夺权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舍了一个御林军统领?岂不是太亏了?”

    “你说的也对!依照现在皇上对皇后和明王的态度,皇上根本是不可能立明王为太子的。而明王若想登上大位,除了逼宫之外,别无它法!这要的情势下,若是失了御林军统领一职,的确是着实可惜,可以说,会直接影响掉事情的全局的!”

    二人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静静思索。

    突然,静依的脑中灵光一闪,问道:“元熙,那个肖强,是谁的人?”

    “这个肖强,是英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皇上的人。”元熙的眼睛也是一亮,“你是说,这个肖强?”

    静依轻点了点头,“不错!我担心这个肖强,怕不仅仅是皇上的人这么简单吧?你想想看,你能让白飞成为你的亲信,为何明王就不能让肖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否则,明王岂会如此地平静?没了御林军统领为助手,定会影响他的大计!可是眼下,见他和皇后都是相对平静,并无什么焦急的意思。所以,元熙,咱们的猜测应该是没错。肖强,应该是明王的人。”

    元熙沉思片刻,猛地一抬头,“依依,如此说来,这京城的确是不太平了!你偏偏现在怀了身孕,不然,我带你回封城,好歹那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元熙,别说这个了。京城一乱,这天下哪里还有真正的平静?不用担心我,你只要自己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就成了。我和孩子会好好儿的,大不了,我哪里也不去了就是。”

    “对了,你为何这样急急地到这儿来?”

    静依摇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李安是明王杀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杀李安?李安到底知道了明王的什么秘密?还有,李安死前所知道的那条秘道,显然明王也是知道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明王的势力之大,怕不是咱们能够想像的。元熙,我到这里来,一来是为了让猫儿验证一些东西,二来,也是想着亲眼再看一看李安的尸体,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发现?”

    “李安的尸体?你不害怕?”

    静依摇了摇头,“我是医者,怕什么?”

    “那好吧,我命人将他的尸首抬来就是。我陪着你。”元熙说完,便吩咐初一去安排了。

    “你是怀疑死者不是李安?”

    静依摇摇头,“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的尸体,才会放心。毕竟,他是一个狡猾多端的人。如此轻易地便死了。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像他手上有着巨大背景的人,说死便死了。我担心会是一个局。”

    “有道理。还好,我一直让人将他的尸体冰冻着,你想如何判断尸体是不是李安的?”

    “简单,外部特征你们不是都已经命人看过了吗?我将猫儿带了来,便是让它来辩认的。猫儿的嗅觉和对危险的感知力是极强的。李安虽然死了,可是才不过短短几日,他体内的母盅主要是靠其血液来生存的,如今,他的尸体一直被咱们用冰块儿给镇着,他体内的血液尚未被那母盅食尽,自然是还有生命迹象的。”

    “你是说,让猫儿来靠近这具尸体,看它是否会有反应?”

    静依点点头,“此其一!其二便是猫儿可以辨别出他的体味。上次在王府,我被人劫走时,猫儿便躲在我的床下。是我特意吩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猫儿以后可以通过这个来找到李安。不过,似乎是被你抢先了一步。所以,这一点,便一直是没有用上。如今,我将猫儿带来,便是再试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李安。”

    “你倒是心细。也罢,那便试试吧。”

    不一会儿,那李安的尸体便被抬过来了。静依看了一眼,见其面色青白,显然是因为在那冰块儿中被冰镇之故,再看其浑身的衣衫还是被杀那日所穿的衣服。静依叫了一声,“猫儿!”

    猫儿扭着高大肥胖的身子,靠近了李安,围着他转了几圈儿,不一会儿,便又到了那李安的左腿处停下,然后突然做出了要上前扑倒状,一幅要蓄势待发的样子!

    静依一看便知道猫儿这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急喝了一声,“猫儿!”

    猫儿正要向前扑,听到了主人一声熟悉的指令,身子便是一僵,然后,静依快速冲着初一挥了挥手。初一等人会意,赶忙将尸体运走。而静依则是轻轻地蹲下了,轻抚了一下虎头道:“猫儿,乖,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猫儿发出了一声低吼,将头嗒拉了下来,轻舔了舔静依的鞋子,便又接连低吼了几声。静依的眉心微蹙,轻拍了拍它的头道:“乖,辛苦你了。去玩儿吧。”

    那白虎起身便跟着司画去了专门为它准备的一处小水塘里。静依和元熙对于刚才猫儿的反应心里已是大概有了数。猫儿的反应如此强烈,即便是元熙听不懂猫儿吼些什么,也是看的出来的,那个李安体内的母盅还活着!而此时元熙看静依的神态,也知道定然是猫儿从李安身上闻到了与先前相同的味道。

    元熙一直是静静地看着静依与猫儿间的互动,始终是未发一言,直到下人散去,猫儿也离开了,元熙才轻拉了静依的手,到一旁的盆里洗了洗,擦干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静依看着元熙轻柔温润的动作,心里一紧,自己刚才似乎是忘记了让人回避!看着元熙那微蹙的眉心,她的心底多少有些惭愧!元熙对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从无隐瞒,更是在当初他离京去北疆时,便将手中的暗阁交由她来打理。如今过去多年,元熙还有何隐秘的势力对她是从无隐瞒!包括无人知晓的为他收敛了巨大财富的夏和,包括天下无人知道的墨卫的存在!还包括,在华阳山中意外得到的那队精兵!这一切的一切,元熙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隐瞒,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对于元熙,不是一直是觉得可以彻底地信任吗?为何自己却是一直迟迟不肯告诉他有关自己的一切呢?哪怕是不告诉他前生之事,只是告诉他自己能与动物自由的沟通,他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静依轻轻抬了眸子,看着凝神不语的他,有些犹豫不决,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勇气道:“元熙,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与猫儿处的那般好吗?”

    元熙闻言抬了抬眼皮,似是有些无所谓道:“想!可是你不愿意说,不是吗?”说完,便温柔若水地看着她,“依依,不必给自己压力!我可以等。等你愿意对我真正的敞开心扉的那一日!所以,不用觉得心有愧疚。”

    静依的心底一震,他竟是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吗?静依想到自己是因为收到了小灰灰的消息,觉得这李安的死太过蹊跷,才会来到这别庄,可是元熙对于自己竟是无条件的信任,这让她自己首先就觉得是有些对不住他了。如今看着面前那俊美无双的玉颜,感受着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体贴疼宠,突然眼眶一红,有些哽咽道:“元熙,对不起!我是真的说不出口。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元熙,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元熙一看她竟是哭了,心里便是一揪,像是被人给勒住了脖子一样,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乖,别哭了。我没有生气!你是我最爱的依依,我怎么会生气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乖,别哭了!”

    说着,便将静依抱进了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依依,无论什么时候你只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超越的!哪怕是将来咱们有了孩子,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在心里有什么负担,无论是什么事,什么问题,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也不要强压在心里,给自己增加压力,我说的你可明白?”

    静依点了点头,流着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疼我,宠我。可是我自己就是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对不起,元熙,你等我好不好?等哪一日,我自己想通了,我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好,无论多久,我都等,哪怕是等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你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说着,元熙轻轻推开了她,伸手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拭去,“乖。孕妇流眼泪对孩子不好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孕妇的心情好坏,会直接影响孩子的健康与否的。”

    静依破涕而笑,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哭了。”

    “这才乖。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静依想了想,“我想吃虾,还想吃醋溜白菜,还有,还要吃莲藕!”

    “好,我马上吩咐她们去做。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琴,抚琴与你听可好?”

    静依点了点头,“好,我要听高山流水!”

    “没问题。”元熙说完,便让她坐好,自己出了听竹榭,他刚出去,这边儿司画等人便进来陪着她了。自从上次她发生被掳事件后,元熙便是加大了对她的保护力度,并且直言,她的抗议无效。总之身边儿是不许没有会武之人相陪。

    没一会儿,元熙施展轻功到了听竹榭,手里还抱了一把琴,“司语,去给王妃备些点心,先垫垫肚子。”

    “是!”

    元熙坐好后,伸手调试了几个音,便开始行云流水一般地抚动琴弦了。

    静依看着眼前的元熙,觉得简直就是一幅美的不可思议的图画!用现代话来说,太唯美了!一袭浅蓝色长袍的元熙,玉手修长,轻抚过琴弦,便有那天籁之声自他的手下滑出,坐在这里看着美男,听着天籁之音,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一道轻风抚过,元熙的墨发随着那轻风微微舞动,竹林沙沙的声响,似是在和着他的琴音!如此美景,如此醉人的旋律,怎么能不让人心动?怎么能不让人为之着迷?

    静依侧卧在那方百方罗汉榻上,单手支了,轻眯了眼睛,简直就是享受得不能再享受了。

    一曲毕,静依似是意犹未尽,“元熙,再弹一曲吧。”

    “好,想听什么?”

    “凤求凰!”几乎是想也不想,静依便脱口而出。元熙笑笑,真的再弹起了那曲凤求凰。

    一曲罢,元熙不再问询静依的意见,而是起身走至榻前,笑吟吟地看着静依,自一旁的小几上拿起了一块儿糕点,“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静依有些困意地勉强睁开了眼睛,吃了一口,便挪了挪姿势,将头枕在了元熙的大腿上,“太甜了。”

    “太甜了吗?要不要喝杯茶?”元熙宠溺的声音在她的头上方响起。静依摇了摇头,“我好困!”

    元熙苦笑了一声,自己弹的似乎不是什么催眠曲之类的吧?“来,先起来。用过午膳再睡!”

    静依被元熙给抱了起来,轻笑道:“先去净个脸吧,还能让你精神一些。待用过午膳你再好好睡,我保证不吵你,好不好?”

    静依点了点头,任她抱着自己到了花厅,又用湿棉布给她净了脸和手,才坐到了桌前,“来,你不是说想吃虾吗?快吃吧。”元熙一边将剥好的虾子放到了静依跟前的小碟子里,一边轻哄着。

    静依吃了几只虾子,元熙又净了手,给她夹了一些醋溜白菜,静依尝了一口后,轻皱了皱眉道:“味道不够酸。下次让她再多放些醋。”

    元熙一挑眉,听母妃说酸儿辣女,难不成这一胎怀的是男孩儿?男孩儿女孩儿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孩子和依依都平安健康就好。

    “元熙,晴天可有消息传来了?”

    “嗯,晴天已经过了江南了,估计这两天就到苗疆了。你放心吧。我派了人一路在暗中护送,不会让他有事的。”

    “那个丽香公主呢?”

    “还算是安分吧!不过,终究是会给晴天带来麻烦,你放心吧,晴天都已经安排好了,一进入苗疆,他就会对丽香下手了。虽然不会要她的命,可是至少不会让她再对晴天造成威胁。”

    “丽香的盅术也有法子可破?”

    “晴天从皇上那儿要的那么多药材你以为只是为了给咱们配制迷恋香?他可是还专门为了丽香配了一味药,只不过,这味药要等他们进入苗疆后,晴天才会给她服下。”

    静依放下筷子,拿帕子轻擦了擦嘴角,笑道:“原以为晴天是个老实的,原来跟你一样是只黑狐狸!狡猾的很!进入苗疆后再对丽香下手,一是为了避免给中原惹麻烦,二是为了将自己的嫌疑给洗脱掉,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那是自然!苗疆里人人都会盅术,难不成苗疆王和华妃还要挨个儿的查个清楚?再说了,晴天既然配出了药,自然就会有法子,给她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至少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静依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那个华妃怕是不那么容易对付。我担心晴天在苗疆的根基还是太弱了些。毕竟是华妃处心积虑经营了二十余年的地方。再说了,我担心李安之死的消息,华妃已经是知道了。她会不会联想到晴天的身上?我的意思是说,她会不会因此而对晴天下手?”

    元熙轻蹙了眉,“这个,不好说!华妃的势力便是再强,可也是强不过苗疆王的!现在苗疆的态度已经是很明确了。他是倾向于晴天的,也是全力支持他的。再加上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册封的诏书,那华妃应该是不会做的太过!至少,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朝议时与之为敌。”

    元熙说完,又夹了一片莲藕送到了静依的眼前,“来,尝尝这个。”

    静依张嘴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这个藕片的味道做的还是不错的,咽了口中的,便将剩余的也一并吃了进去。元熙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便知道这道菜是合了她的胃口了。便又夹了一块儿送进了她的嘴里,“再吃一块儿。”

    静依将莲藕咬进嘴里后,元熙又为她盛了一碗南瓜粥,“来,尝尝这个吧。味道甜而不腻,你会喜欢喝的。”

    元熙喂了她一口,“怎么样?火候还可以吧?”

    静依点点头,“我自己喝吧。你也快吃吧。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吧?不用照顾我,我自己可以的。”

    元熙也不勉强,将碗递给了她,自己也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那样子,可不是像是饿了一上午的。

    二人下午到了寝室里一起小憩了一觉,元熙是真的累了。昨晚上因为想着那处农庄的事情,今早又收到了镇西将军府和明王府的消息,自然是没有休息好。躺下没一会儿,看着静依闭了眼睛,他自己也就睡着了。

    二人一直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元熙一睁眼看到静依还在睡,想着她自前些日子开始便有些嗜睡,如今看来,便是这种害羞的反应了。动作轻柔地起了身,尽量不惊醒她。然后慢慢地穿了鞋子,出了寝室。

    出了院子,元熙到书房净了脸,换了一套衣裳,才在书桌前坐了,看着桌上放着的几封密函。第一封是封城的司航命人送来的,说是封城的军务一切顺畅,而新提拔上来的几位新人,做事也还勤恳。文治方面付彦和欧阳信等人做的也是不错。总归起来就是一句话,封城一切太平安好。何嬷嬷和海棠等人昨日便已经上路,让他放心。

    元熙看罢笑了笑,不语。接着便拿起了第二封密函,这一封是苗疆来的,这一次元熙看的比较细,一封本就不长的密函,他居然看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

    许久,元熙才皱眉道:“原来如此么?当年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皇后,你真是好深的心计!枉费让我母妃做了你的替罪羊!好!你真是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元熙将那封密函放到了一旁,再拿起了第三封,这一封是江南的岳王来的。元熙细细地看了一遍后,脸上又微微泛出一些笑容,“岳王叔,义父?”说着,便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主意,你也想的出?和岳正阳那厮真不愧是父子俩。”

    桌上只剩最后一封密函了,元熙一看,眉宇间立刻便多了一抹严肃,刚才的笑容转瞬不见!这一封,是北疆的顾言来的。元熙打开粗粗一看,便将那密函扔置了一旁,然后身子向后一靠,双手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似乎是有些头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将这四封密函都再次堆到了一起,“初一!”

    “属下在。”

    “去问问看王妃醒了没有?醒了就请她到书房来吧。”

    “是。”

    没多久,初一便回来复命道:“回王爷,王妃还在睡。”

    “知道了。”元熙摆了摆手,“去备马,我要去趟隆昌寺。”

    “是!”

    元熙轻叩了叩桌子,又抬头轻唤了一声,“出来吧!”

    便见一名血卫现身在了书房内,“将这四封密函给王妃送去。记得别吵着她休息。”

    “是!”

    “慢着,多留几个人在她身边,否则,我不放心。”

    “是。”

    其实就是元熙刚出门不久,她便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枕边的四封密函,她自然是知道是元熙吩咐人放的。便坐在床上都一一看过了。少顷,问道:“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出去了,说是去隆昌寺一趟。”

    “隆昌寺?王爷身边儿可带了侍卫?”

    “回王妃,带了,带的人数也不少。初一等人都跟着呢。”

    静依想了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这个时候,他去隆昌寺做什么?不知怎么回事,静依只觉得右眼皮一个劝儿的跳,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顿时也就烦躁了起来。

    “王妃,王爷出门前,吩咐奴婢为您备了些冰镇的酸梅汁,您现在要用一些吗?”

    “拿过来吧。”

    “是。”

    皇宫,坤宁宫。

    主殿内大门紧闭,皇上静立于大殿之上,对着三尺外的皇后冷声问道:“皇后的病好了?”

    “多谢皇上今日能来看望臣妾。臣妾惶恐。”

    “惶恐?皇后自进宫后,怕是就没有惶恐不安过吧?”皇上的声音里除了冷硬,再听不出其它的味道。

    皇后微怔,“臣妾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还请皇上为臣妾解惑。”

    “哼!白凝霜,你就不要在朕面前再做戏了!你真以为二十余年前的事,朕不知情?你派人给丽妃在饮食中下药,事后却是嫁祸给了刚刚晋王为妃位的良妃,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皇后的身子一僵,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皇后抬起了头,与皇上平视,白凝霜,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自从她嫁于了他为妻,便极少有人再叫她的这个名字,即便是她的夫君,也是极少唤她的名字!而当她成为这一国之后后,更是再无人敢直呼她的名讳。如今猛地听到皇上这样一声怒喝,自己险些以为他喊的是旁人!

    皇后自嘲地轻笑了几声,“皇上这是何意?二十余年前的旧帐现在翻出来,是要治臣妾的罪?”

    “哼!你以为所有的事情你都做得天衣无缝吗?你忘了当年的方姑姑了?”

    “臣妾没忘。几年前她凭空消失,臣妾便觉得事有蹊跷,如今想来,是皇上派人把她抓了吧?皇上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要调查当年丽妃之事,可见皇上对丽妃,还真是难以忘情!”皇后略为古怪地笑了一声,“说起来,也不难看出来,这淑妃与丽妃可是极其相似。甚至于当初她进宫时,臣妾一度以为她是淑妃的妹妹,可是没想到,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个小家碧玉,一个,则是高高在上的苗疆公主!皇上,臣妾说的对吗?”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身分!”

    “这是自然。皇上,这么多年来,您对臣妾毫无恩宠可言,甚至是对臣妾一直是心生厌恶吧?臣妾若是不再多些心思,怕是早已被你给废了!说不定,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皇上看皇后到现在竟然是没有想着如何为自己辩解,反而是牵扯出了丽妃的身世,不由得拧了眉道:“你还不是肯承认是你暗害丽妃么?”

    “呵呵!我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皇上,您扪心自问!当年若是没有我白家的支持你能如此顺利地登上帝位?可是你呢?在你的帝位稍稍稳固之后,便将我这结发妻子抛作一边儿!你还真是会喜新厌旧呀!”

    皇上却是冷笑一声,“说起当年拥立之功,你们白家确实是功不可没,可是比起杨家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吧!可是朕为何是让你做了皇后,而不是让德妃做上皇后之位?因为朕知道,你是朕的发妻,朕许你后位,已是对你最大的回报!可是你呢?你成为皇后之后,你都做了什么?你只会抱怨朕冷落了你,疏远了你,你为何不想想你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你自己到底暗害了朕多少的子嗣,你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了吧?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女人,还有何脸面来要求朕善待你?”

    皇后的身子颤了颤,抖动着嘴唇道:“你都知道了?”

    皇上面上略有不忍,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已经得了后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你毒害丽妃之前,朕对你从未有过废后之心!即便是当时你已经是三番四次地谋害朕的子嗣,可是朕仍然是看在当年老国公的面子上纵容了你。可是朕对你几次三番地暗示和警告,你竟然是看不到吗?”

    “呵呵!”皇后竟是轻笑了数声后,身子一歪,赶忙扶住了一旁的一张椅子,才没有再晃动身体,她低着头,皇上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有些苍凉的声音道:“的确!你许了我后位,给了我白家无上的荣耀和尊贵!可是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的同时,却也是天底下最为可怜可悲的女人?”

    皇后说到这里,再度抬起头来,此时,竟已是泪脸满面!“皇上,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你生下了嫡子,我怎么可能还要再让别人生下你的儿子?我恨德妃,因为她生下了庶长子,这对我这个正室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将我这个正室的脸面置于何地?虽然当时她还只是王府的一名侧妃,可是却因此,而得到了先皇的夸赞!我呢?我是你的正妻,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知道在她生下庶长子后,是如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吗?你知道她心里有得意为你生下了儿子吗?”

    皇后说着,眼神竟是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神情也有些恍惚,似乎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若不是因为我生下了明王,我这个后位还保得住吗?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我没有儿子,没有你的宠爱,我这个后位还不就是一个摆设,一个笑话!皇上三宫六院,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等着你的宠幸,我算什么?人老珠黄,青春不在!还好老天爷开眼,赐给了我一个儿子。当我知道我再也盼不来你的宠爱的时候,我便只能是盼着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可是你知道他从小便遭到了多少次的暗害吗?就因为他是嫡子!这对其它人来说都是威胁!只要这个唯一的嫡子死了,其它的皇子才会有机会!您明白吗,皇上?”

    说到这儿,皇后竟是近乎巅狂地笑了起来!“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要谋害你的子嗣吗?那是因为她们先动手的!只不过她们的手段太粗鄙,没有得逞罢了!既然她们不让我和儿子好过,我又为什么要让她们好过?我自然是要想法子,把所有有可能会生下儿子的人想办法给解决掉!滑胎也好,绝子汤也罢!只要能不让她们生下儿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我的儿子的将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良心,什么仁善,那些东西能干什么用?能保住我儿子平安长大吗?能帮着我儿子登上大位吗?不能!”

    皇上的脸上闪现着不可置信,这就是平日里看起来端庄尊贵的皇后!竟然是如此地蛇蝎心肠,歹毒至极!皇上扭了头,似乎是只要再看她一眼,自己就会恶心地想吐一般!

    “怎么?皇上觉得臣妾太惨忍了?太狠毒了?你不想知道臣妾是如何加害丽妃的了吗?”

    皇上再次看向她,“你先告诉朕,你为何要嫁祸给良妃?就因为她也怀了朕的子嗣?”

    “当然不只是如此了!不能让她生下你的子嗣,这只是一点,另一点,自然就是得有人背这个黑锅呀!算她倒霉,如果当时她没有怀有身孕,也许我也不会算计到她头上!要怪就只能是怪她自己的命不好!不该进宫来,不该得了你的宠幸!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个时候怀孕!更不该生的那般蠢!本宫说什么她都信!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皇上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阴冷,皇后疯了!竟然会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

    皇后却是轻笑了几声,“皇上,您千方百计的打压我护国公府,就是为了削弱明王的势力,不想传位于他吧?”

    “一派胡言!”

    “怎么?皇上敢做却不敢认吗?臣妾当初对丽妃和良妃同时下了毒手,关于这一点,臣妾可是认了的。怎么皇上还不如一个女子?竟是如此胆小怕事吗?”

    “放肆!身为皇后,竟然如此没有妇德,你居然敢如此跟朕说话?”皇上盛怒道。

    “皇上怒了!怒了好呀!”皇后轻笑道:“皇上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臣妾是如何得知丽妃的真实身分的吧?”

    “朕并不关心此事。朕只是想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害了那么多人,你的心里就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皇上,其实要是严格地说起来,真正害死她们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要广纳后宫,她们怎么会进得宫来?如果她不进宫,她们怎么会死?所以说,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是你自己!不仅如此,就连你最为心疼的丽妃,也是你害死的!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惨忍,更自私了!你明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可是你还是我行我素的,将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接进宫来,你敢说丽妃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才是杀死丽妃的罪魁祸首!”

    皇后略有些尖锐的声音飘浮在了大殿之上。皇上对于这一点,似乎也是认同的,因为在他的眉宇之间,极为快速地闪过了一抹懊恼之色!“你说的不错,丽妃的事,的确是朕一手造成的。朕如果当初不是对她太过执着,也许她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如果不是朕对她太过宠爱,也不会引得你们都对她起了杀心!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朕的错。”

    皇后的面上冷笑,看向皇上的目光里却是闪过了一抹同情之色,“皇上,你现在意识到这一点,不觉得太晚了吗?丽妃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现在知道反省,她便能活过来了吗?”

    皇上听着皇后的冷嘲热讽,并未言语,只是深吸了几口气,有些无奈道:“皇后,说吧。你为何要与苗疆的华妃联手?你们二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皇后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皇上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的两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皇上,似乎是想着从皇上的脸上找到一丝痕迹,一丝作戏的痕迹!可惜了,她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倒是皇上再度开口说了一句,才让皇后彻底地意识到,自己败了!彻底地败了!

    “当年是华妃告诉了你,丽妃的真实身分吧?”

    皇后惊的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你居然查到了苗疆?你居然还查出了华妃?”

    “不错!朕的确是查出了华妃。朕真的很好奇,她为何要将丽妃是苗疆公主的事情告诉你?还有,丽妃出生于苗疆王室,一般的毒药,轻易是不会对她起效的。你又是如何把握的如此精准?”

    “你既然知道了是华妃将丽妃的真实身分告诉我的,那么你也应该猜到了,丽妃的致命弱点,自然也是华妃告诉我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皇后不解道。

    “朕问你,她为什么要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你许给了她什么好处?否则,她何必要如此冒险,将苗疆公主的弱点知会与你?这与你有何好处?”

    “好处?这好处自然是极大的!当年华妃之所以告诉我这些,自然是存了与我互惠互利的念头,她告诉我苗疆公主的弱点,以便我能顺利地除掉丽妃!而我,则是将中原特产的几味草药,命人送去了给她而已。就这么简单。”

    皇上闻言皱紧了眉头,“这么说,她帮着你对丽妃下手,而作为回报,便是你帮着她除去苗疆王后?”

    “不错!正是如此。这样双赢的事情,我为何不去做?”

    皇上冷冷地看着她,咬着牙道:“好!好!好!真是朕的好皇后!你当年布的局是何其高明!竟然让朕接连失了两位妃子。你倒是好手段!”

    “皇上过奖了!臣妾既然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了,便再没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呢?”明明是应该感到害怕的皇后,此时表现的却是极为平静,这一点,让皇上觉得很不安。心中忐忑异常,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哼!你的罪行,朕自然是会诏告天下!还当年良妃一个清白!”

    “清白?皇上是为了平王?的确,平王这个孩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只可惜了,他身上背负了太久的仇恨和不满,即便是现在皇上替他的生母平冤昭雪,您以为平王就会感激你了吗?不!你这些年来对他的狠,在他看来,已是深入骨髓,再难根除!即便是你现在将天下的月亮给他摘下来,他也得好好地想一想,这个月亮上,是不是被你给淬了毒?”

    皇后说完,便轻笑不止!而皇上则是沉了一张脸,那眸子里,漾着深深地自责。只不过,再细看,他的眸子里还有一抹说清,道不明的光茫闪过,只可惜太快,皇后并没有来得及抓住它。

    皇上看着仍在轻笑的皇后,今天的皇后极为反常,即便是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也没有必要将明王和她的心思说的如此直白!如今她既然是说了,那便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皇后彻底地疯了,知道了她们的阴谋败露,再无转还的可能!第二种,便是她们早有了准备,或者是说早已料到了他会前来兴师问罪。而对于她们的大计来说,这一点,似乎是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思索再三,转身出了坤宁宫,到了宫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杜海,“吩咐下去,就说皇后的病情日益严重,竟是患上了失心疯!责令侍卫加强戒备,别让皇后跑出来伤人!”

    杜海的眸光闪了闪,“是!”

    而别院里的静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手中的医书也看不下去,总觉得心里是有些烦躁不安。“司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殿下,您还是好生养胎吧,要是王爷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别哆嗦了,快去准备。你若是不放心,便多带些侍卫就是。”

    “是!”司画无奈,只好下去准备了。

    静依上了马车,便吩咐道:“去隆昌寺。”

    一路上,马车行的很慢,城外的路并不是特别好走,司画担心会惊动了王妃腹中的胎儿,所以吩咐马夫要平稳为主。

    到了隆昌寺,似乎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看起来,寺内外都极为平静。可是静依却是感觉到了一股不明的气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在隆昌寺里走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自后堂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杀人了!快跑呀!杀人了!”

    静依的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提着裙子就跑,她身后的司画和司语二人见了,哪里肯依,遂上前,二人同时伸手,一左一右将静依护在了中间,然后施展了轻功,迅速向后堂掠去。

    到了后堂,看到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还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有和尚的,也有香客的。还有几名是黑衣人的。静依的心一揪,吩咐道:“快去后山看看。”

    几人又飞速地赶去了后山,等到了后山,几人登时便呆住了。而随后赶来的一些侍卫也是全都呆了!漫山遍野入目的全是尸体!有王府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还有的似乎是上山来的香客。

    静依只觉得喉咙一紧,想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手指着那些尸体,以眼神示意司画等人。司画和司语会意,吩咐了一声,“快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王爷的线索?”

    “是!”

    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很快,静依便在那崖边处,发现了一个香囊,静依颤着手将那香囊捡了起来,这个香囊,正是数日前,她亲手做与元熙的。上面还用金丝线绣了一个依字!

    众人自然是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看到王妃手上拿着一个香囊,顿时心里便是齐齐地咯噔一下子,难道王爷?

    静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的似乎是喘不上气来了,再往前走了两步,入目的,便是一条她再熟悉不过的水玉腰带!那可元熙在夏日里常常会用到的可祛暑之用的腰带!静依的手还没有碰触到那条腰带,便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题外话------

    感谢美人们的耐心守候!感谢西灵春美人送上的十张五得评价票!董美人送上的两张五星评价票!谢谢各位美人了。因为大结局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一章写不下,所以飞雪只能是分成两章来完成了。感谢大家的一直守候,希望在大结局下上传时,还能有你的相守。大结局的后半部分还在奋力码字中,亲们,投出你们的五星评价票吧!用你们手中的花花钻钻卖力地砸向飞雪吧!飞雪码字会更有动力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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